NO.26:梅氏小儿郎安全脱险 梅林二姓反目成仇
郑疤脸倒下的那一刻,攸武小小的身躯愣在那里,长这么大第一次拿着棍子打人,而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愣什么神呀?”攸文冲过来从攸武的手中夺过棍子,对着已经昏迷的郑疤脸又是狠狠地打了几下,一边打还一边学着郑疤脸说的话:“妈了个巴子,让你踢我,再踢呀,踢呀!”
郑疤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攸武有些害怕:“哥,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攸武没说还好,这么一说攸文还是有些怕了,丢下棍子拉着攸武就跑。“哥,我们怎么往后山跑呢?走前面不是近吗?”攸武被拽着跑,不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你傻呀,那个麻子不是安排很多人在前面把守了吗?我们走前面的山路,不是自寻死路?”攸文一边回答着攸武的话,脚下可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哥,既然麻子把所有人都压在了前面,后面的山一定陡峭难下,这一点你想到没。”攸武平常学习成绩好,思维也比较活络。“我也不知道,走吧,不管怎样逃命要紧。”攸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现在对于他们来讲,离开这里才是最关键的。
天太黑,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兄弟俩即便是手拉这手,脚下也有些踉踉跄跄。山路越来越陡峭,一条羊肠小道呈七十五度夹在中间,两侧怪石嶙峋竖在那里,根本无法攀登,唯一能通过的只有这条山路了,难怪蔡二麻子对后面这面放心,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兄弟俩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攸文和攸武停下了脚步,透着微弱的夜色,看见前面隐隐约约站着两个人,两个人的身后有两条黑黝黝的小道通往山下。攸文拉着攸武迅速地停了下来,靠在陡峭的石壁上。“哥,麻子也太狡猾,这里也安排了人手,我们根本下不了山。”攸武压低声音,小声地在攸文的耳畔说。
攸文冲攸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趴在攸武的耳边说:“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攸武冲着哥眨了眨眼睛,立刻意会了攸文的意思。
“栓柱,你说一说你舅为什么只派我们两个人守后山?”其中一个看起来一定是蔡二麻子的外甥,另一个**声音里有几分讨好的成分在里面。“你妈你傻呀,我舅是谁,他老人家足智多谋,前山我们有三条进山的路,虽然个个地势险要,但是如果有人分三股力量攻山的话,人少根本挡不住,所以我舅就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前面的进山道口了。后山就不同了,后山下山的道就一条,而且陡峭无比,宽度不到三尺,两边石壁根本无法藏身,到了我们驻守的这里才分叉成两条道,我们守在这分叉道口,别说攻山了,有多少都叫他有来无回。”
那个被称作栓柱的土匪,似乎仗着他舅舅蔡二麻子是二道沟当家的,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同时还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你舅真厉害,过几年你舅还不让你坐上第十一把交椅,那时候,还请你多多关照哈。”另一个土匪继续给栓柱戴高帽子。“那自然,我现在才上山不到一年,我舅说了,等翻过了年就准备让我坐第十一把交椅。”
“你舅将来一定把当家的位置传给你,那到时候就是少当家的了,我提前给少当家请安,少东家吉祥!”那个土匪真能抹下脸,说请安还真的在那里给蔡二麻子的外甥点头哈腰,像一条十足的哈巴狗。“好啦,好啦,别整这些没用的,好好跟我混,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栓柱,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呗?”另一个土匪好像有问不完的话。
“有屎就拉有屁就放,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栓柱爷爷今晚高兴,问吧。”栓柱经这个土匪一捧,心里有几分高兴,毫不客气地骂骂咧咧就答应了。
“你说蔡当家的干嘛对两个小孩这么重视?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另一个土匪继续问。
“这个嘛……”栓柱有些迟疑,望了望另一个土匪说:“你问这个干吗?”另一个土匪歪着头说:“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也没有找个乐子的地方,就我们俩不聊天又能干吗?”栓柱一时还真被他的回答憋住了,是呀,这个地方不聊天又干嘛呢?
被他抢白了一下,栓柱想找补回来,于是故作神秘的样子说:“你还别说,这个事情我还真知道,不过,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否则,要是让当家的知道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那个土匪听栓柱这么说,心底那点欲望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栓柱你就放心吧,我们俩谁跟谁,打死我都不会说出去。”
栓柱看他信誓旦旦,心底的那点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清了清嗓子说:“事情也赶巧,那天我有事在聚义厅,听说山下来了两个梅林埠子的人,我也好奇呀,所以也就没走。后来才知道来的人是梅林埠子数一数二的巨商林子坤和梅林埠子乡公所所长付均伟。”
“他们来我们二道沟子干吗?”另一个土匪忍不住好奇问。
“当时我也纳闷呀!他们来干吗呀?原来他们是想让我们二道沟子出人把梅家的两个双胞胎的儿子给绑了。我舅舅问,你们这是为什么呀?他们才吞吞吐吐地说,他们林家跟梅家有仇,目的只有一个梅家有钱,让他们破财消灾,还说只要事成以后,还要倒给我们二道沟子二千块大洋,前提绝对不能让梅家知道是他们出的这个主意。这么好的买卖我舅舅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时就一口应承下来,还跟十大金刚说,谁也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往外说的,懂吗?”栓柱讨巧卖乖地向另一个土匪说。
“懂,我懂。”另一个土匪频频点头。
“原来,是林子坤和付均伟使的坏,所以我们才被绑架。”躲在暗处的攸文对攸武说。
“回家告诉爹爹,看不把林子坤弄死。”攸武也气愤地说,黑暗中攸文点了点头。“他们把守着三叉路口,哎呀,我们怎么才能下山?”天不怕地不怕的攸文被难住了。
“哥,我们距离他们有多远,让你扔石头的话,你能不能扔到另一条岔路上?”攸武知道自己没攸文的大。攸文瞅了瞅距离反问:“攸武,你啥意思快说。”到底攸武人小胆又小,从洞里逃出来,到目前为止,两条腿都在不停的打哆嗦。
“哥,我害怕,我怕说了万一不成功,我们又都被逮回去。”攸武略带着一些哭腔,稚嫩的声音里还有一些抖音。“不怕,不怕,攸武你就胆大地说,被逮到了,哥也不怨你。”攸文鼓励着攸武。“我的意思你扔块石头,把这两个人引到那条道上,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从这条道上偷偷地跑过去。”
“行呀,攸武,你是水浒传里的智多星,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都这个时候了,攸文还没忘记他的评书。说完,弯腰就捡起一块小石块,卯足了劲把石块扔到其中的一条道上。只听见‘哐当’一声,石块落在幽深的山道上,因为两面是陡峭的石壁,声音不仅大而且在山谷里来回的回荡,加上山道呈七十五的坡度,石块一路不停地往下滑落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经久不息。
“妈呀,真有人摸上来了。”另一个土匪,慌慌张张地端起了手中的枪,迅速地拉动了枪栓。
“慌什么,小六子,你过去看看。”弄了半天才知道另一个土匪叫小六子。
“栓柱,我怕,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小六子的话音未落,栓柱骂了一句:“孬种,就着熊样还要跟我混,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栓柱骂完了从腰中拔出了手枪,打开了扳机,顺便踢了一脚小六子,两个人才踉踉跄跄顺着仍石块的那条山道过去了。
眼见他们离开了三岔路口,攸文拽了一下攸武,小兄弟俩像离弦的箭,三步跨作两步向另一条山道冲了过去,冲过三岔路口,他们也不敢停下来,顺着崎岖的山道一直往下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前面是一片开阔的树林,攸文和攸武才停下来,兄弟一齐拍了拍砰砰跳的胸脯,那份胜利的惊险和刺激填充了整个胸膛,此刻,兄弟俩竟然觉得没了刚才那么害怕。
倒是害怕蔡二麻子发现他们偷跑以后一定会派人追过来,尽管此刻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兄弟俩也不敢停,攸文牵着攸武的手,一路不停地走,在攸文和攸武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尽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龙一非走后,梅清远和温如玉、姬无双、宋知秋一直坐在客厅里没有动弹,四个人不吃不喝,一直在客厅里等到中午,也没见龙一非返还,梅清远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在客厅里来回徘徊个不停。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客厅里每个人的心里像有一面鼓在敲击,时间过去一秒,鼓点敲击的重量就会不停的叠加,最后让人无法承受。
梅清远‘啪’地拍了一下桌面,几乎同一时刻宋知秋‘哇’地哭出生声来,温如玉和姬无双也相继也失声痛哭,攸文和攸武是梅家的命,如今命不知在哪里,他们如何承受得了。
“四海,四海。”看着三个夫人哭成一团,梅清远在客厅里大声地喊。
“大哥,我来了。”龚四海应着叫声走了进来。
“你赶快骑上一匹快马,现在就去二道沟子,探一探你四弟现在回来了没有。”梅清远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后院响起了梅青山的声音:“老爷,龙四爷回来了。”听到梅青山的话,温如玉、姬无双、宋知秋都止住了哭声,一齐站了起来,迎向了门口。
紧接着龙一非大步走了进来:“大哥,攸文和攸武逃跑了。”龙一非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龙一非的意思。“一非,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你慢慢说。”
“大哥,是这样的,我到二道沟子的时候,蔡二麻子卖了几分面子,进山后我说明来意,蔡二麻子哭丧着脸说昨晚两个小孩连夜逃跑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惩治郑疤脸,据郑疤脸说有一个小孩给他说评书,说着说着就被另一个小孩打昏了过去,然后就不知去向。”龙一非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龙一非刚说完,温如玉就‘哇’地一声哭开了,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二道沟子那么远,不仅山高路险,到处是悬崖峭壁,昨晚夜里又那么黑,攸文和攸武哪里还有活命呀,哎呦,我的攸文攸武耶,你们逞什么能哦。”温如玉不这么说还好,一旁的宋知秋站在那里,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昏厥过去。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大家七手八脚过来抢救宋知秋,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半天宋知秋才缓了过来,睁开眼第一句话:“老爷,不管怎样你把我的攸文和攸武找回来。梅清远点了点头,同时又瞪了温如玉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添乱了。”温如玉委屈地回了一句:“我也不是心疼攸文和攸武嘛。”
“大哥和嫂子们也不要太着急,攸文和攸武既然能逃出来,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孩子。”龙一非安慰道。
“再说了蔡二麻子也不会不管这件事,我们江湖上把人票弄丢也是一件丢脸的事,蔡二麻子何曾受过这般侮辱,何况还是一对八岁的孩子,对于二道沟子简直是奇耻大辱,传扬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当天晚上就废了郑疤脸一条腿,并且命令山上所有人下山追了,结果也没追到。今天天刚亮就把几大金刚全部安排出去进行搜山,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我怕家里大哥着急,所以就赶回来了。”龙一非接着说。
“既然蔡二麻子也在找攸文和攸武,我们也不要闲着,一非和四海你们也各带一队人马赶快出去找一找,你们出梅林埠子的时候,千万不要声张,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梅家的事,这件事我想来想去,总感觉没那么简单,按说绑票应该绑个大人,总没有绑小孩子的道理,说不定是有人向蔡二麻子兜了底。”梅清远一直坚信自己最初的判断,一定有人暗中勾结了土匪。
“知道了,大哥。”龙一非和龚四海各自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人马就出发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刻意地把一些不经意的抓住一些未知的东西当作救命的稻草,梅清远此刻也是一样,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龙一非和龚四海的搜寻上了,也只能压在他们身上了。接下来这能等时间了,让时间来证明一切的水落石出。时间对于平常来说,也许不经意间就打发掉了,而对于骨肉分离后的那份等待,特别像此时此刻的梅家,时间无异于就是一份煎熬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熬到了傍晚,直到把梅家的所有人的耐心一丝一丝被榨干,龙一非和龚四海两队人马像突然蒸发般了一样,没有一个返回来。这时候,门口悠悠地赶来一辆马车,随着赶马车的人一声‘吁’,马车噶然地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个带着瓜皮帽的中年男子,看穿着也是一个管家的打扮的身份,随即从车上走下来正是攸文和攸武,赶马车的人上前轻轻敲击着大门,所有的人都出去找攸文和攸武了,连门房的人都被安排出去,此刻只有梅青山在门房里。
在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看见攸文和攸武,梅青山扑上前去搂着攸文和攸武,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少爷,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老爷和太太都快急死了。”说完迫不及待地一手拉着一个往门里走,刚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还有客人在。“看看我都高兴昏了头,赶快里面有请。”
来人微微一笑:“理解,理解,谁家丢了孩子都是一样心情。”那个人略略对赶马车的人交代了一下,便随着梅青山走进了梅家大院。梅青山刚过了前道院子,便开口喊道:“老爷,老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
梅清远正在客厅里熬得精疲力尽,听说攸文和攸武回来了,‘嚯’地站了起来,直接扑向了大门口,温如玉、姬无双、宋知秋紧跟其后。院子里,攸文和攸武站在梅青山的身旁,看见了爹娘直接就奔跑了过来,宋知秋张开了双臂,把攸文和攸武搂着怀里,娘仨‘呜呜’地哭了起来,攸文和攸武委屈得像两只牤牛。“娘,我们以为见不到您了。”
宋知秋面上泪痕未干,悠然地又笑着说:“这不回来了嘛,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这边母子劫后重逢,这边梅清远对着梅青山说:“青山,这位是……?”梅青山也是高兴过了头。“老爷,这位是……”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人家尊姓大名。梅青山略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对着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实在对不起,到现在还不知尊姓大名。”
来人笑了笑说:“家里遇到这种事,万事都可理解。在下是梅林埠子临边的龙河镇人氏,我们家老爷是龙河朱官运朱老爷,我是老爷的管家叫范志远。”范志远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梅清远赶紧拱了拱手客套地说:“原来是范管家,失敬失敬。范管家,攸文和攸武怎么就到了龙河的地界了?”梅清远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范管家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那天我们家老爷外出有事,在路上远远看见一对一模一样的男孩在路上走着,看走路的样子一定是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我们老爷看两位少爷穿戴不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说不定有什么意外走丢了。我们老爷心肠好,动了恻隐之心,便下来询问,才知道是梅林埠子梅老爷的一对少爷,同时打听到这孩子是从土匪窝里逃跑出来的,不由对令少爷更是刮目相看,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胆魄和智慧,长大那还了得。说起梅老爷跟我们老爷还是有一点渊源的,我们老爷的一个妹妹就说在梅林埠子,梅老爷舍弃梅家码头救梅林乡亲的事,我们老爷的妹妹都跟我们老爷说了,我们老爷也很佩服你。所以,老爷就把两位少爷带回家好吃好喝招待,临了安排我送过来,再三嘱咐路上注意安全务必送到梅府,一定亲自交到梅老爷的手上。”范管家一口气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梅清远感动地拱手对着范管家说:“请范管家转告朱老爷,就说梅某改日一定登门重谢。”
范管家点了点头:“好了,梅老爷,我一定把话带给我们老爷。”说完见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便要告辞,梅清远亲自把范志远送出了梅家大门。在大门外,正好遇见了垂头丧气的龙一非和龚四海他们,梅清远告诉他们攸文和攸武已经回来,他们高兴得一窝蜂跑进了院子。
送走了范志远,梅清远回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龙一非和龚四海说了一遍。龙一非说:“没想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也许,这就是大哥平时嘴里所说的因果,也是福报。”
龚四海更直接:“大哥,攸文和攸武这两个小崽子将来不得了,居然能从土匪窝里跑出来,有种!”说着还冲着攸文和攸武竖起大拇指。“你还别说,幸亏攸文和攸武迷失了方向,结果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否则的话,一定会被蔡二麻子那些人搜山搜到。”龙一非也庆幸地说。
这时,攸文和攸武也稳定了下来,见爹和两个叔叔聊得火热。
攸文走到梅清远的跟前说:“爹,是林子坤和付均伟使的坏,他们勾结土匪绑架了我和攸武。”攸文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梅清远的耳畔炸响,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曾千万次设想可能是林子坤暗中捣的鬼,可是每次都被自己否定了。
“攸文,你说什么,是林子坤那个瘪犊子,我现在就去宰了这个王八蛋。”说完,龚四海转身就要走。“四海,你给我站住。”梅清远冲着龚四海喝了一声,龚四海‘唉’了一声,极不情愿站在原地。
“攸文,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是怎么知道是林子坤和付均伟使的坏?”攸文有板有眼地把下山的时候,听见蔡二麻子外甥和小六子的一段对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完这些梅清远沉默了,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多年,梅林两家虽然**不断,甚至梅世达被栽赃陷害入狱,他都估计是林子坤和付均伟干的,梅清远忍了,他一直在骗自己,希望这些都是自己的推测,没想到的是林子坤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如今,尽然把魔抓伸向了攸文和攸武。
“大哥,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回山上带领众兄弟把林子坤全家做了。”龙一非瞪着一双眼睛问梅清远。
梅清远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冲着龙一非摆了摆手。“梅林,梅林,有梅才有林,有林才有梅,这几百年来梅林两家一直互相帮衬,才有如今梅林埠子的繁华,我可以跟林子坤闹翻,但是我不想让所有梅林埠子上的人知道,否则,我就是违背了梅林祖辈留下来的祖训,梅林两家在梅林埠子势必会形成两股敌对的势力,这样对梅林埠子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如果我公开向林子坤开刀,我就是梅家的罪人,他可以不仁我不可以无义,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梅清远不停地摇头。
气得龙一非和龚四海两个人都背过身去,实在不愿意看到梅清远纠结的模样。
得月楼上,梅青山领着林子坤缓缓地走来,梅青山亲自去林府请的林子坤,林子坤见梅清远安排梅青山来请,已是心里忐忑,本想让别人找付均伟过来商量对策,可是梅青山赖着不走。自从攸文和攸武被蔡二麻子绑架,梅家乱成一锅粥,一种从未有的快感侵袭了林子坤的全身,这么多年和梅清远明争暗斗,终于看见梅清远狼狈的一次,攸文和攸武对于梅清远来讲就是一剑封喉。
而此刻,梅清远竟然让管家梅青山请自己去得月楼喝酒,梅青山现在怎会有此闲心,难道攸文和攸武赎回来了,还是事情败露了?林子坤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怎么打发梅青山,而梅青山则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林老爷,我们老爷说,务必把林老爷请到得月楼小坐,如果我梅青山请不动,让我梅青山就不要回梅家了。林老爷就可怜可怜青山,赏青山一口饭吃吧。”
去,心里没底。不去,说不过去。犹豫了好久,林子坤还是随着梅青山去了得月楼。
包间里,梅青山面色冷峻地坐在那里,林子坤走进包间,突然觉得有一股子杀气,让自己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就不该来得月楼。林子坤见梅清远也不打招呼,这哪里是请自己喝酒小坐,分明是一场鸿门宴和十面埋伏。
林子坤故作镇定走上前:“清远,听说你家攸文和攸武被土匪绑架了?”
“攸文和攸武,你们出来吧,你们林叔叔一直惦记着你呢。”梅清远的一句话,吓得林子坤魂飞魄散,没想到攸文和攸武真的回来了。“原来攸文和攸武回来啦!赎回来就好,赎回来就好……”林子坤脸上一阵泛白一阵泛红。
攸文和攸武在龙一非和龚四海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攸文和攸武同时挣脱了龙一非和龚四海直接扑向林子坤:“你个坏蛋,你和付均伟勾引土匪绑架我们,事成之后还要给蔡二麻子二千大洋的报酬,坏蛋,我咬死你。”攸文和攸武一前一后,兄弟俩又是撕又是扯又是咬,林子坤面如土色,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攸文和攸武,你们回去。”梅清远大声地说了一声,兄弟俩立刻停了下来,重新回到龙一非和龚四海的身边。
“林子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梅清远冷冷地望着林子坤问。
事情已经败露了,孩子每说的一句话都句句属实,林子坤还能说什么,不,不,林子坤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不服,他要跟梅清远斗,他一定是最后的赢家。林子坤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梅清远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从小斗到大,一直都是你赢,一直都是你占了先机,我不服气……”
梅清远轻蔑地看了林子坤一眼:“林子坤,我今天不想对你怎么样,主要是梅林两家先祖有遗愿在先,梅林,梅林,有梅就有林,有林才有梅,今天我不想违背祖训,梅林不可反目。我告诉你,我梅清远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从现在起,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如果,以后还敢对我梅家动歪的念头,那么我只好与你违背祖训,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完,梅清远连看都不看一眼,缓缓地下楼了,龚四海带着攸文和攸武下楼去。
龙一非走到林子坤的面前,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林子坤说:“林子坤,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叫龙一非,是石佛山的土匪龙一非,如果你下次再敢对我大哥怎样,那时候就是**你们林家的时候,给我记住喽!”说完对准林子坤的手臂就是一枪,疼得林子坤杀猪般的嚎叫,龙一非则扬长而去。
从此,梅林两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正式决裂。
就在林子坤手臂被打伤没多久,付均伟莫名其妙地被一伙人圈起来殴打,直到把右边的眼睛打瞎才罢手,付均伟在家里躺了三个多月,最终也没有保住右眼,后半生也许只能靠一只眼睛看世界了。
